靈山世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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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育人才在靈山──訪淨行法師

作者 : 張慈田

作育人才在靈山──訪淨行法師
/張慈田  訪問
法師系越南人,一九三四年出生,十七歲出家,並就讀西貢南越佛學院、佛教萬行大學,由於精進踏實,學行俱佳,於一九六二年被選任嘉定省佛教會住持,翌年任該省佛教會理事長,六四年任越南佛教統一教會中央弘法委員會委員,兼嘉定省弘法委員會主任委員。一九六九年公費留學臺灣,就讀師範大學國文研究所,八一年取得國家文學博士學位,翌年入籍中華民國。現任臺北靈山講堂、中壢廣天寺住持,中國佛教學院院長,中國佛教會臺北分會理事,世界僧伽會執行委員會委員,世界靈山佛教教會副會長。
△法師在越南、臺灣致力於教育工作多年,不知您的教育理念如何?
□我在越南佛教的教育體制下,讀了很多年的佛學院,並畢業于普通中學及西貢佛教萬行大學佛學系,我受到教育的好處,也知道教育的重要性。在越南有完整的佛教教育制度,人才就不斷地產生出來,別小看佛教高中畢業生,他們經九年(佛教小學、初中、高中各三年)的佛教教育,就有能力到處講經說法。越南出家人在國內外拿到博士學位有十幾位,只算留學印度和臺灣就有九位獲得博士學位,他們都能發揮所長,很積極做弘法教育工作。越南佛教教會不但組織嚴密而且善用人才,不排斥人才,比如說,發現有比自己能力強的人,能推薦他來取代自己的職位。在這種環境的薰陶,我自然重視教育,也樂於供獻所學。
我來臺灣留學時,沒有福緣在臺北掛單,可是我沒有起嗔恨心,只覺得臺灣佛教寺院林立,然有見識的弘法人才不多,一個月後,我決定留下來臺灣做佛教教育工作,雖然越南佛教需要我,我覺得臺灣佛教更需要有人來關懷,從那時起,我開始長年只吃糙米飯加芝麻、鹽巴,希望堅強自己的願力,並呼籲佛教徒共同來參預臺灣佛教教育工作。我想做的教育工作不只是一般性的弘法工作而已,主要是培養能獨當一面的領導人才,並以“見地、修證、行願”來引導教界及匡正社會風氣。
△法師的教育計畫與構想如何?
□我研究中國佛教史,才瞭解從宋末以後,中國佛教衰弱不振,若要重振佛教,非有一套完整的計畫不可,我研究了復興計畫九年,當時認為若興辦一所佛教大學,佛教可望於短期內迅速地發展起來,後來發現問題並不簡單,且教育部在短期內不會開放成立佛教大學,才擬“培植佛教人才和弘法計畫書”,以期適合臺灣的現實環境。我希望培養男女出家及在家眾能做專業弘法工作,擬以四個階段進行:一、籌措開辦經費及建校土地。二、考試甄選學生,男眾學歷為大學畢業、佛學院高級班或高中畢業,女眾則需具備服務社會的心願。三、培養人才能守戒律、修禪觀、通內外典,優異者送到國外深造。四、任教育弘法工作,如擔任大學教授、佛學院老師、佛教會幹部或社會教化工作。學生至少讀四年書及一年實習,如果合格的話,可以派去擔任寺院主持,並著手弘法利生工作,我們將比照一般社會的待遇給薪水,像日本佛教一樣,把佛教當自己的事業,這是我發展臺灣佛教的構想。我認為聯合多人的才力與財力才能迅速發展這構想,我曾與演培法師、真華法師、聖嚴法師、明複法師及曉雲法師等談過我的發展計畫,並想跟他們合作,但各人有各人的因緣,沒有談成。
△法師的計畫藍圖實施的情況怎樣?
□我起初在普門講堂(現已解散)教打坐,也講講佛法,瞭解臺灣弘法的實況,以後自己創辦了靈山講堂及靈山佛學研究所夜間部,研究所前後辦了七年,由於學生需要兼顧家庭、生計,不能專心研究,所以效果並不如預期中理想。三年前我接下廣天寺住持兼管理人,我就馬上開辦佛學院,分佛學系與社會工作系,社工系的學生由於畢業後不能得到教育部承認的文憑,加上我們要求學生過寺院的生活方式,學生對佛教還很陌生,多因不能適應而離開,該系後來就停辦,而來就讀佛學系的學生在心理上較有準備,較能留住下來。中國佛教學院開班至今已邁進三年,我們先天上受制於廣天寺的人事環境不理想,但我們為學生學習上的參考圖書及做深入研究的方便,在圖書方面,我們投資不少,現在我們擁有數部中文大藏經及其他內外典圖書,還有在臺灣難以得到的巴厘文、泰文、英文及日文大藏經。我們對學生的課業要求是比照一般大學的制度,並要求學生參加早晚課及靜坐、練習氣功,以培養宗教情操、禪觀和強健身體。還有我們考慮一般的佛學院三年畢業後,還沒法擔任佛學教師的職務,我們為改進這個缺點而設計五年的訓練,期望學生不但能在教理上充實,也能在教學方面勝任。除了正統的佛教教育之外,我們設計一套普通弘法用的階梯佛學,我準備編寫一百課,內容是基本的五乘佛學、佛教史等,從淺入深,現已出版第一冊十課,我打算在年底前完成前四十課。如果我們有學員願意受進一步演講訓練,將來他們若成為專業弘法者,我們將給予薪水。
△法師接任的廣天寺是否有官司糾紛?
□情況是這樣,我經開證法師、妙廣法師、道宣法師的介紹,來接傳化老法師(今年年中已往生)創辦的廣天寺,原本在交接的法律手續一清二楚,但由於老法師系以私人財產建寺,交出寺院之後,心生後悔,不但來學院破壞上課秩序,還告到教育部、法院及在各大報刊登啟事,指陳我藉辦教育斂財,後來我與老法師及他的家屬和解,他們賠償我花在廣天寺幾百萬的建設費用,我們就決定遷址,幾個月前我們在石碇找到一片二十甲左右的地,花費將近三千萬,我希望我們自己累積的教學經驗,在那邊能做更好的發揮,更希望能朝興辦佛教大學及做多元化的弘法工作的目標前進。
△法師做弘法工作及購買道場的經費如何籌措?
□原先我是用國家給的研究費節餘下來的錢來辦活動,後來我傳授禪坐、氣功收取費用,以補貼“靈山佛學研究所”,南亭老法師也補助我不少,還有由信徒捐獻一些。五年前(一九八三)我把靈山講堂遷至忠孝西路,當時在臺北地區講經弘法還不普遍,有人以為我們要付出龐大的日常開支,不到一年半載就要關門,還好我繼續傳授禪坐、氣功,也成立護法會及流通佛書、文物,靈山講堂就因此支撐下來。因為我們講經頻繁,幾乎每天都排有課程,熱絡了臺北地區弘法活動。目前,購買石碇道場的經費,一部份是道場的節餘,一部份由靈山講堂信徒捐獻,還有向世界靈山會借貸,約有一半經費在短期內無法籌措就先跟私人借貸,因為購地的手續還沒完全辦妥,所以還沒有公開募化,其實我們現前是急需大筆款額來還債及作建設費用。
△法師為什麼要傳授禪坐與氣功?
□靜坐能幫助心靈的平靜,氣功則有助於身體的健康。九年前我把禪坐與氣功揉合,使適合於現代人的身心調養,而成立“禪坐氣功研習班”,剛開始時是不收學費,後來為了維持講堂的日常開支及支援靈山佛學研究所,才開始收費。其實我本來只想專心辦教育,但因經費來源不易,才需開班收費,這是不得已的事。我教授禪坐氣功,也是方便度生之一,我一方面教學員鍛煉身心,一方面也教佛法,讓學員得到更多的法益。學員初始可能會偏重氣功的調理身體,而後才漸漸體悟動靜平衡的禪理,及袪除貪嗔癡才能根本消除心理的疾病。禪定的修習是三無漏學中重要的一環,但臺灣佛教普遍以唱念作佛事,提倡及實踐禪坐的人不多,這算是在修行弘法中較弱的一環,我教禪坐也想喚起佛徒對它的重視。在禪坐氣功的教學,我們編印了講義,也透過幻燈片和醫學圖畫的說明與介紹,讓學員更明白坐禪和氣功的原理及利益。我們的禪坐氣功班三個月一期,已開了一百一十二期,若每期以三十人計算的話,大約招收了三千名學員,他們有不少人因學了氣功才來歸依三寶、學佛,對臺北地區的佛教也有一定的影響。
△最近有一位頗受爭議的清海法師,傳說是您的弟子?
□法名“清海”是我給的沒錯,但她不是我的徒弟。她是越南人,她的師父是印度人(後來才傳說是錫克教徒),五年前她來臺灣受戒時,還不會講國語,中國佛教會的人基於她跟我同是越南人,介紹她跟我認識,並要我取個法名,結個緣,她受戒後,來過講堂,我才漸知道她所修學的不是純正的佛法,我曾數度糾正她、告誡她,我只能做到這樣。從她的自述,我知道她也是很用功修行的人,但修行方法與理論不正確,不具足正見是無法達到解脫的境界,更何況引導眾生達到“即刻開悟、一生解脫”。
△法師參加的世界靈山佛教教會是什麼樣組織?
□世界靈山佛教教會是世界性的僧伽組織,它在一九七四年成立於法國巴黎,由釋玄微法師擔任會長,我擔任副會長,加盟的成員大多是越南人,但我們歡迎中國及其他國家的僧伽加入,目前全世界五洲二十幾個地方都有我們的組織,在美國有六個地方,法國有幾個地方,其他散佈在加拿大、英國、澳洲、比利時、瑞士、印度、非洲等國。最近我們在法國Limoges 買一片三十公頃地,準備作為教會的叢林及佛在各國擔任住持,一部份是大學畢業,我們準備建立一種制度,擔任住持應有佛學大學畢業,任住持四年之後,調回中央進修佛學碩士班,碩士班畢業後,可負責幾個地方輔導住持們作弘法工作,若干年後,再進修博士班,獲博士學位的人,一年可巡迴五洲幾個月,作國際弘法工作。這幾年我經常出國,除了參加各種佛教會議之外,都在做國際弘法工作。
(按:本文系於十一月十日訪問於中壢廣天寺,並經法師過目。)
(1988.12.《新雨》第19期)

本文摘錄於香港寶蓮禪寺 雜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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